喝了口茶,陶十七道:“前些日子我不在州城,不知官人前来,未能迎接,实是无礼得紧。 得了消息便急急赶来,官人起来没有,我去请罪。” 十三郎笑道:“你随在官人身边多年,还不知他脾性?你有自己的事情,官人不在意这些虚礼。 昨夜杨知州接风,官人酒饮得多了些,现在还没起来呢。” 陶十七道:“话是如此说,官人不在乎,我可不能怠慢。” 十三郎道:“你做官没有多少日子,却学会了这些。 不要着急,等官人醒来再说。 我们兄弟多日没见,且说一会话,出去饮两杯酒。” 陶十七道:“哪有清早饮酒的道理,我们在这里等官人好了。 我近日有些忙碌,见过了官人,便就要回去,不能久待。” 十三郎有些失望:“你一个芝麻小官,哪来许多公务?官人做到现在,也没见如此忙过。” 陶十七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官人上次在这里捉住的那个私铸铜器的孙然,现在我手下做活。 这厮以前收了些铜器,要给慈源寺铸钟。 现被官府封了,那寺里的和尚正与我打官司呢。” 第章自己想办法 州城北的洹水岸边,杜中宵与知州杨孜一起看着一片高低起伏的土包,道:“听乡民说,这一带出土的青铜器和甲骨最多,极有可能是殷都所在。 知州可分派人手,把这里看守起来,再雇些人力慢慢在这里挖掘。 做这种事急不得,当用心慢慢进行。” 杨孜也想凭着此事挣些功劳,连连点头,吩咐安阳知县,去招来本地大户,一起商量。 一切安排妥当,杨孜回到州城里去,留下安阳县尉在这里,听候杜中宵吩咐。 杜中宵坐在一张交椅上,看着县尉带人把守四周,把地方分成几个区块。 一边的陶十七见杜中宵闲了下来,上前道:“官人,上次收押的那个铸铜器的孙然,因为收了慈源寺的定金,最近与那里的和尚一直撕扯不清。 他没有办法,要见官人。” 杜中宵道:“你带他来见我。” 孙然就等在一边,不一刻,跟在陶十七身后过来,向杜中宵行礼。 杜中宵道:“你收了慈源寺的定金,现在钟铸不成了,把定金还给寺里就是,闹些什么!” 孙然连连叫苦:“官人,不是小的不还,是没钱还啊——” 杜中宵沉下脸来:“你把定金花了,怨得别人吗?手里没钱,便就去借!” 孙然道:“官人,不是小的把定金花了,冤枉啊! 收的定金,都用来收铜了。 不想我收的铜器,上次被官人收入官府,至今没个说法,哪里还有定金还给慈源寺的大师们!” 杜中宵道:“你收的铜器都是禁物,自然没官,此事有什么好说的!” 孙然连连拱手:“官人,小的收那些铜器的时候,可不知道是禁物。 再者说,其中还有不少是寻常器物,钟鼎之类的礼器极少。” 上个月从孙然家里起出来的铜器,其实没什么礼器,多是戈矛之类的寻常铜器,甚至还有一些是当代的铜器。 不过他既然犯了法,办事的差役吏人哪里会好心跟他仔细分辨,当然全部没收了事。 杜中宵对此心知肚明,但又有什么办法?官府是绝不可能替孙然还定金的,杜中宵也没有自己掏腰包的道理,此事只好压在孙然的身上。 见孙然在那里纠缠不休,杜中宵道:“你意欲如何?寺里的定金是赖不掉的。” 孙然道:“小的知道定金赖不掉,也没想黑大师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