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用着闲聊的语气问道。 那个汉子蓬头垢面的汉子听到恩公话,咽下口中的食物,叹了口气说道:“不敢隐瞒公子,我就是个只会种田的庄稼汉,家里有几亩薄田在城外。 一家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温饱总没什么问题。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某天长安县里的衙役到我家夺了一亩田,我不同意就把我关到这里。” “您说说看,这叫什么事啊!” 汉子实在是感到委屈,他没想到强占良田这种事竟然会生在自己身上,再看向手中的包子已是索然无味! “你这算什么?老头子祖上只不过是前朝的兵士,到我这一代已经安安稳稳耕田多少载了,还不是被关押进来。” “说我是什么前朝余孽,皇上都不翻旧账了,他李臣凭什么欺负我,还不是他看上了我家流传下来的一幅字画?” 另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开始诉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懂,可是天子脚下生这样的事,他是万万没想到。 “可我听说这长安县令可是位事必躬亲的好官啊。 他怎会如此行事啊?” 陆寻听到对方提到李臣,一下子来了兴趣。 一位长相颇为魁梧的汉子清了清嗓子,主动回答起陆寻的问题:“好官?这李臣贪得无厌,表面上任劳任怨,一副爱民如子的形象,背地里却到处搜刮民脂民膏。” “商贾巨富他不敢欺负,怕惹到背后的大人物。 城里平民百姓他也不敢欺负,毕竟京城脚下他还想维护自己的声誉。 逮着一些城外的穷苦百姓,他就可劲欺负。” “这京城多大多好啊,大到能容纳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好到能让人有一天都看不完的繁华美景。 可只要你一天进不来这圈子,你在李臣眼中就是贱民,这京城也就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魁梧汉子听到有人还被李臣蒙在鼓里,将埋藏在心里的话全部吐露出来,话语间将李臣贬低的一无是处。 “那您又是所犯何事?” 陆寻看着此人对李臣颇为熟悉,顺便捧起地上的水碗递给男子,“大哥喝点水!” “多谢公子!” 魁梧男子擦了擦黝黑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接过水碗,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待到酒足饭饱后,他才继续开口:“所犯何事?我只不过是一名捕快,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在县衙内为几名庄稼汉求情了几句。 这李臣怕我告他,索性把我关起来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收了他的黑心钱。” 魁梧汉子自嘲的笑了笑。 早知道清高是如此下场,当初还不如同流合污。 众人见魁梧汉子袒露心声,也纷纷讲起了自己的遭遇,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在控诉所受的不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指向一个人--李臣。 “混账东西,这是什么狗官,贪官。 连我都知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陈大妞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对着空气猛扇了几个巴掌,也只能这样泄心中不满。 陈大妞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以说出身都不清白,家族往上数三代全部涉黑,但他还是觉得李臣死有余辜:“这李臣今天贪一小点,明天贪一小点,后天再贪一小点,每天就是这么一小点,老百姓身上的千疮百孔,全都是他一点点撕咬下来的!” 陆寻很是同情他们的遭遇,原来这盛世并不属于所有人,越是繁华处其肮脏越甚。 总有人说穷乡僻壤出刁民,说白了就是某些人看不惯未教化之人的粗鄙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