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还想着老一套,捧着旧饭碗迟早被时代淘汰。 如果她没有去过跳水池,没有阴差阳错地帮人卖过房子,可能一辈子也就心甘情愿的赚那点死板工资,最大的指望就是过年前头工会多发点福利,来年多涨一两百块薪水。 可既然老天爷让她窥得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门道,她又岂能空手过宝山——想想就不甘心! “掮客是没有单位的……” 江天佑这样开饭店的好歹还算是个体户。 掮客算什么?放在几年前,就是“投机倒把” ,属于严打对象。 “你不支持我么?” 贺敏敏支起身体。 江天佑摇头笑道,“我晓得你胆子大,却不晓得那么大。 你只管放手去做。 大不了我养你。” “呸! 我贺敏敏需要你来养活?” 她朝他啐了一口。 热气蒸得贺敏敏的脸蛋红扑扑的。 天知道江天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双手枕在脑后,默默地为饭店的未来发愁。 ———— 年初一一早,江天佑乘公交车来到西宝兴路,这里大概是全上海唯一一条春节期间照常营业的商业街。 上海人把西宝兴路火葬场和龙华火葬场戏称为“铁板新村” ,戏言什么曹阳新村、彭浦新村都是暂时的住所,只有铁板新村是永远的家园。 还有人给编首歌“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 送到火葬场统统烧成灰。 你一堆,我一堆,谁也别嫌谁。 全部送到乡下做化肥。” 荒诞中透着几分看穿生死的无奈和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