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面上一烫,忙自他手里接过了嫁衣,却又将李容徽只闺房里赶了出去,只小声道:“你先在外头等我,等换好了,自会出来的。” 槅扇在李容徽眼前轻轻合拢,李容徽便也不再逾窗进去,只安静地于闺房外等候着,眸底笑影渐深,如醇酒一般,将要满溢而出。 他静静地等候了一阵,却并未等到小姑娘穿好嫁衣出来,反倒是先等到了前来报信的暗卫。 那暗卫跪在回廊下的阴暗处,只低禀报道:“殿下,太子伤势久久不愈,陛下似乎起疑。 清繁殿与东宫近日里也多有动作,您是否要——” 李容徽却只微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茬。 他唇角微抬,似乎心情难得的愉悦,只轻声道:“我与棠音的婚事将近,不宜见血。 等大婚之后再议吧。” 那暗卫微微一愣,旋即低应了一声,再度隐于暗色之中。 李容徽并不回首,只仍旧静静地立在槅扇前,笑意深浓。 大抵又是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槅扇终于轻轻一响。 小姑娘沐着午后的碎光,提着嫁衣的裙裾,小心翼翼地迈过台阶,走到他跟前,缓缓抬起眼来,看向他。 小姑娘柔白的芙蓉面上落了新妆,愈发妍妍如海棠初开,嗓音轻软,带着一些羞赧与不安。 “好看吗?” 李容徽的视线轻轻一抬,慢慢凝住了。 小姑娘穿着华美的嫁衣立在廊檐下的碎光里,一双杏花眸里盛满了笑意望着他,轻声问他‘好看吗?’幻美的像是梦中的场景。 他甚至于恍惚间,看见隔世的棠音款步自闺房中行出,对着他款款一笑。 继而,那朦胧的影子渐渐与眼前的棠音重合,变作一人,只笑望着他,等他作答。 一时间,李容徽只觉得眼底涌上一层热意,唇角却轻轻抬起,带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好看。” 日子流水一般的过去,当一应陪嫁物什备好的时候,瑞王府也终于落成。 而李容徽来相府中的频率,也从一日一回,到一日三回。 即便有时候忙得只见了她一面就得离开,但等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会准时出现在她的窗楣外,不是带了点心来,就是带了些新鲜的玩意或是新制的首饰。 简直就跟新妇晨昏定省带上伺候午膳似的,一日三回,回回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