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嘉玉作出保证,转身往家的方向跑。 王迎娣抬起眼皮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抽了抽鼻子,把手从殷兴腾胳膊上收回来。 殷兴腾俯视着她的发顶,补了一天的觉头发都乱了,屈掌成爪在她头发上梳了梳。 “王迎娣,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坦白说的。 我妈是个什么德行你比我哥都清楚。” “从小学你就喜欢我哥,我哥那小胖墩也就只有阿姨们喜欢,你还是学画画的呢,能看上我哥什么?” 王迎娣抽了抽鼻子,从书包侧面拽了一截纸擦鼻子,擤鼻子的声音掩过她的呢喃。 “我见他的第一面,他不是这样的……” 含糊不清的声音让殷兴腾听不真切,“你说的什么?” 王迎娣把纸团成团揣兜里,摇头说,“没什么,尚嘉玉是跟陈清订婚是吗?” 殷兴腾耸了耸肩,“不是陈清也会是别人,反正不会是你。” 王迎娣有一瞬间的心梗,“你的安慰还真是别开生面。” 殷兴腾摊了摊手,“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殷兴腾转头紧盯着王迎娣的面部表情。 王迎娣挑眉看了他一眼,“该说就说啊,有什么事是你这张嘴不敢说的?” 殷兴腾推着王迎娣后背向前走,随着纠结的眉头在做心理建设。 “我妈她,她还保持着跟你亲生父亲的合作。” 王迎娣有一段距离没有说话,她明白的,她什么都明白。 她亲爹的存在,是她抹不去的污点。 他在尚家是尚母显而易见的羞辱。 “殷兴腾,你知道吗?所有人都不赞同我跟尚嘉玉有超过朋友之外的关系。” 殷兴腾瘪起嘴唇点了点头,“因为大家都看的分明,你跟我哥不合适。” “是因为家世吗?” 王迎娣抬头直视殷兴腾。 殷兴腾正视她较真的眼神,坦诚的说,“家世是我妈残余的封建糟粕而已。” “你们不合适的原因是因为你是个需要人精心呵护的瓷器,而我哥也是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大白兔奶糖。” “你是让自己去迁就我哥呢?还是让我哥弯下腰来迁就你呢?” 王迎娣眯起眼睛,“大哥也跟我说过这个道理,有那么些时间里我竟然有所动摇。” “我想我还没有真正长大时,我愿意放下画笔拿起锅铲,可是我不确定我能拿多久。” “就没有一个结果是我不用去迁就他,他也不用迁就我的吗?” “有。” 殷兴腾郑重其事的说,“除了我哥之外的人都可以跟你有这个结果。” 王迎娣抬手挡住照射在眼睛上的阳光,只一片手掌的阴影是乘不了凉的。 两人在路上没有再说话,直到走到家门口,两人才互道了一声再见。 “妹妹,你同学就这么走了?都不进门喝口水啊?” 老二走来接过王迎娣的书包,看清她略显凌乱的头发,还泛着微红的鼻头顿时正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