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上跳出醒目的大号字体,这条消息让曲意轩的确认按键缓停下来。 长时间处于多摄像头的环境并不是好的选择,而且处理其他事情也不方便,或者……申请间隔期吗? 触手尝试按要求让自己“便携” 一点,踏入相对陌生的领域,压缩比膨胀要困难。 “不要去这个地方吧,你有需要的东西可以让触手带过来。” 前所未有的紧绷感让01号感到不适应,黑色纹路沿着腰背上攀,挂住肩胛环绕到胸前——心脏节律性收缩和舒张,泵出的鲜血运输到身体各处。 “安静点,” 曲意轩比较方案的可行性,和项目负责人打字私聊,“又不是一直待在外面。” 他编个理由让负责人同意返回,又签了自愿保证书,接下来就等组织统一安排地点。 雷声减弱,取而代之的淙淙雨线结成灰色幕绳,楼宇被汪汪地蒙住。 ——地点:解剖台 ——参与者:脊椎动物 双翼分区域捆扎,白色内羽和黑色中羽都使用了透明鱼线,宽直嘴峰上套了橡胶圈,一只曾经在岸边营巢的白胸翡翠。 艳丽的体表覆着亮蓝色飞羽,在镜面反射下熠熠生辉。 浅褐色虹膜亮闪闪的,“是一只活泼的小鸟啊。” 虹膜后部含有软骨板,前部有一圈小骨片形成的巩膜骨环。 放在那里,在镊子尖端夹出来了,一溜细小的鲜红随之滴落。 鸟羽簌簌地抖颤,浸过稀释硫酸的滤纸片贴在茸毛腹部,趾爪蜷成两枚珊瑚红球。 爪的表面有鳞片状的角质硬皮,但硬度远不够抵抗解剖剪和骨钳。 细弱的鸟骨在钢坯下像一根芦管,几不可闻地被摧折。 三根四根,咔嗒,五根。 结缔组织和肌肉分离,玻璃探针戳透薄膜定在另一侧扯开的蓝绿色翅翼上,暗蓝尾羽被拉拽散落出斑斑点点的血迹。 鲜丽的装饰品,正好可以给单调解剖盘添彩。 翡翠鸟眼窝中涓涓细红差不多要干涸,曲意轩取下喙部的橡胶圈,戴手套的右手紧接着握住鸟腿向外齐根掰断——肉食性宽喙里瞬间刺出脆亮而尖利的笑声。 “轰隆” 一道点亮夜幕的闪电,混杂着气囊与肺部的哀嚎。 云团漫无目的地奔袭,树丛化成绿意盈盈的油光亮片,透出廉价而奇异的塑料质感。 触手从袖口钻出来,看到宿主专注的神情,又贴回胸腔感受皮肉下亢奋地搏动。 声嘶力竭的鸣叫终究低哑,油尽灯枯下再顺从的喉管也无法发声了。 曲意轩左手卡住鸟颈,使头前俯,右手的解剖针自剪开的眼间划至后端,针尖刺入颅腔,在颅腔内搅动直到手中的生物变得冰冷僵硬。 黯淡的翠羽搅在一团混沌里,畸形挣脱禁锢漫无目的生长,盖着一张张入场券露出美好而纯粹的笑容。 水流冲掉污秽,不透明胶带包揽了丧失价值的废料。 “昨天晚上曲意轩只喂了那些幼体。” 触手抱着青年的腰,忽然冒出一句。 “什么,” 阴茎把柔软的围拥顶出凸起,穴口被涂抹得濡湿,“跟我要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