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苗月经历过的事情。” “我们当然知道创作是虚构的,但对很多观众来说,并非如此。” 刘毕戈说,“大家总是很容易把创作者笔下的故事理所当然地认定为是创作者自己经历过的故事。” 这确实是很多创作者不得不面临的困境。 - 这个下午,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严河对一个镜头的吹毛求疵。 其实从第三条开始,章若之就已经给出了很好的状态。 她完全领会了严河跟她说的。 不过,严河对自己的状态又不是很满意。 他总觉得自己演得太面瘫。 可是,这个角色大部分时候确实就是没有什么表情。 如果把这样一个大部分时候都没有台词的角色演好,严河自己都为难。 尤其是模仿记忆中柏原崇演的那一版,越模仿,越糟糕。 连刘毕戈都看出了他的不适应。 如果说,前面是严河配合章若之,帮章若之找状态,后面就变成了章若之帮严河找状态。 不过严河倒是不急。 拍了这么多戏了,严河也渐渐地习惯了自己的这种创作节奏。 前面的戏总是最难拍的,因为找不准状态,需要慢慢地调整,慢慢地靠近。 严河相信自己能找到。 严河跟章若之每拍完一遍,就拉着章若之一起到监视器上看一遍。 “不对,还是不对。” 这是严河看自己表演的时候,总是冒出来的一句话。 可是除了他,也没有人知道什么地方不对。 刘毕戈也许知道,但他不说话。 在片场,他基本上保持沉默。 这是他作为一个导演,对严河的尊重。 在别人的片场,可不能随意开口,指手画脚。 这不是他的剧组,这是严河的剧组。 一个剧组只需要有一个声音。 其实刘毕戈也知道严河在说什么地方不对。 严河是在找他作为高中生在沉默寡言的形象背后、对女生已经生出几分好奇或者说好感的状态。 如果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这一点隐晦的情绪,他就真的只剩下“面瘫” 。 下午五点,拍了八遍,严河总算拍到了一条满意的镜头,喊了过。 收工。 一个镜头,拍了一个下午。 对电影而言,这并不算太久。 但是拍了八遍,却算多的了。 因为这个镜头,不是多有难度的镜头,在电影中,也不是多么重要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