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想想,想到了就与我说。” 太子妃没有嗅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相信竹清,故而这会儿她的脸色算不得好。 “青颜玉当作贡品送到宫中,想必娘娘们都听闻了,陛下若是赏赐给她们,出了事,只怕是朝野热议的。” 太子妃想,因着陛下的身体,如今前朝也是暗流涌动,若是后宫再出大事,岂不是教大文朝动荡不安? “请太子妃给奴婢一些时间。” 竹清要回去翻一翻从前记下来的香谱。 “好。” 太子妃说。 椒房殿中,恰有管事太监把青颜玉献到皇后这里,皇后哪样好东西没见过?见了这据说有奇效的膏脂,也不过是淡淡地暼了几眼,她与田息嬷嬷取笑道:“人的容颜都会逝去,何必强留。” “欸,就是这样的理儿,娘娘国色天香母仪天下,自然不需要挽留容色。” 田息嬷嬷说,只不过她看着皇后没有打算动这个盒子,便上前打算瞧瞧。 只是一打开,她心头就微震,不妥! “怎的了?田息嬷嬷,可是这青颜玉有不对?” 皇后甚少见田息嬷嬷露出这样的神情,她脸色肃静,不由得再次问道:“如何?” “是有不对,只不过奴婢一时半会儿不能立马回答皇后娘娘,且皇后娘娘稍等两天,奴婢去书籍上面寻。” 田息嬷嬷记得她从前嗅过这样的味道。 “嗯,去罢。” 皇后知道急切也没有用。 “太子妃,后院的秋侍妾不大好了,身子骨很差,温良媛请太子妃去院里瞧瞧秋侍妾。” 太子妃听了,倒怔愣了一瞬间,过后,她极快地平复心绪,在竹清的陪伴下出了正院。 东宫地方不大不小,现在常常是三四个侍妾通房挤一个院,良娣良媛住的就能宽敞一些。 “太子妃。” 温良媛行完礼,带着太子妃来到床榻边缘,秋侍妾正躺在上面,嘴唇泛白、双眼无神,再没有了从前鲜活的气息。 她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妾身见过太子妃,太子妃恕罪,妾身不能起身伺候太子妃。” “繁秋,你这是何必呢?” 太子妃不是第一回知道繁秋病重了,只是她以为,繁秋是能想明白的。 “太子妃,您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唤我了。” 繁秋有些恍惚,一声熟悉的“繁秋” ,叫她心神不定,像是回到了从前,她陪着太子妃在闺阁的时候。 “像温冬一样好好的不成吗?别去期盼过多的东西。” 太子妃叹气,她坐下来,握住了繁秋的手。 “可是妾身,妾身没有别的期望了。” 繁秋哽咽,真正让她心死如灰的,是家中父母亲弟的逼迫,他们一次次写信来告诉她,让她攀附王爷,生个一儿半女,好提携家人。 遥想当年,她刚刚伺候了王爷没多久,王爷就开恩让她的弟弟去好的书院读书,她曾经以为,替家中争光了。 可慢慢的,父母不满足于这一点,弟弟读到二十岁依旧没有任何功名,正想着娶一房姐儿回家,那置办屋子以及彩礼钱都是她出的。 她真的好累,温冬与她不一样,她的家人时常关心她,爱护她,还每个月寄银钱来,生怕她不够用。 “太子妃。” 繁秋喊她,却不知道自己为甚麽要喊,只是在低声诉说着这些年的苦楚,“妾身感激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