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皇后倏然看向太子,貌似是在震惊太子的话,实则,只有竹清才清楚她到底在惊讶甚麽——太子原来知道的。 祁王怎会束手就擒?他下令放箭,禁军也在反击,殿中很快乱作一团,竹清挡在皇后身边,“娘娘小心。” 女眷们尖叫,一些不经事的姐儿吓得魂都飞了,一个劲儿地往后面缩,归义大将军早领了吩咐,此刻不在这处,他的几个儿子便挡在太子面前,那最小的才十七八岁的霖哥儿,往皇后这边看了看,与哥哥说道:“大哥二哥,我去守着皇后娘娘。” “去罢。” 他哥哥摆了摆头。 箭矢乱飞,几个主子被护着,一支支箭在武将面前掉落,外头很快响起另外一种声音,“杀逆党!” 是统领其他三个大营的将军,祁王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扭头问威德大将军,“不是给他们的大营放火了吗?他们怎麽这个时候来了?” “我确定看见他们去救火了。” 威德大将军拧眉,见与计划不符,他脾气也不大好,说道:“你还能怪我麽?你不也是亲眼见着他们去的?” “所幸还有后招。”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祁王见状冷静地指挥士兵。 殿中,一些闯进来的逆党被武将们杀死,血腥味蔓延,谁也不曾看见,在太子不远处,一个小太监从袖口里摸出来一把小巧的匕首,那匕首上还有暗绿色的附着物。 竹清鼻子灵,血腥味、脂粉味、香料味交织在一起,直冲她的天灵盖,让她不自觉地遮住了鼻尖,忽的,她鼻头动了动,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她侧目,正巧看见一个小太监冲向太子。 “有人行刺,保护太子殿下!” 她大喊一声,同时往太子那边疾步而去。 小太监离太子很近,一个禁军立即跳过来,以身体挡了那把匕首,小太监还想拔出来再刺第二遍,却被归义大将军的两个儿子压住,竹清则是用脚尖把匕首踢远。 这里骚乱了一瞬间,在太子回头的时候,一支暗箭从威德大将军弓上射来,带着破空的尖利——被竹清挡了,箭矢贯穿了她的左手小臂。 “拿下威德大将军,不管死活!” 太子既惊又怒,他扶住了竹清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沉着冷静的神态转变为着急,“快传太医,院判在何处?” “啊——” 一位伯府夫人惊恐地看着太子身后,那个为太子挡匕首的禁军此刻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面色青紫,不消半刻钟,竟气绝身亡。 显然,中了烈性毒药。 竹清被抱着进了后殿,太医为她上了麻药以方便拔箭,迷迷糊糊的,她就睡过去了,耳边一切纷杂声逐渐离她远去,轻飘飘的,她身子似乎在云端,很舒服地沉睡。 再次醒来,已然过了两日,竹清脑子还不太转得动,菊儿正守着她,看她睁眼,惊喜地叫道:“姑姑,您醒了?您都睡了两日,可把娘娘吓坏了,娘娘吩咐了小厨房做燕窝,教姑姑醒了就吃。” “扶我起来。” 竹清说,“对了,我睡了两日,宫中可有其他事情?” 她还能安安稳稳地在椒房殿中,就证明祁王与威德大将军肯定没成功。 菊儿说道:“祁王与威德大将军当场被捉拿,威德大将军原本想拿剑把祁王杀死,然后再抹脖子跟着他去,结果没成。 归义大将军与震忠老将军分别擒住了他们。” “他为何要杀祁王?” 竹清用右手舀燕窝,兴致勃勃地听着八卦。 “呃。” 菊儿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奇怪,有些嫌弃又有些不解,“他说,要与祁王一同下地狱,死也死在一起。” 就,她也没见过这种事啊! “还有一事,陛下驾崩了!” 从菊儿口中说出的稀奇事一件接一件,竹清惊讶过后,才突然发现,侧殿中挂着的一应物件都变成素色,尤其是宫灯与灯笼,全部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