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好,可能数十年在各地来来去去,做个知州职事。 运气来了,可以一步跨入京城的要害部门,飞速提升。 两年在门口说了几句,韩绛道:“家中人多嘴杂,不好说话。 附近有一座酒楼,虽不是正店,胜在酒具整洁,阁子清静,我们到那里坐一坐。” 杜中宵称是,与韩绛一起,走了不远,到了一座小酒楼,上二楼选个阁子坐了。 小厮上了酒菜,两人饮了两巡,说些这一年的见闻。 酒过三巡,杜中宵道:“此次我回京,不瞒子华,心中有些惶恐。 能入馆阁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向来不以文词为长,不知结果如何。 现在朝中的有力人物,我多不熟识,想找人问问都没个门路。” 韩绛知道,现在朝中大臣,只有一个夏竦是杜中宵能说上话的。 偏偏夏竦得罪人太多,其他大臣多看他不顺眼,并没有什么用处。 想了一会,韩绛道:“现在朝中重臣,多是新进,我熟识的也不多。 你此次入京试馆阁,是知开封府明知府所荐,要不我带你去拜会一番?” 杜中宵摇了摇头:“今日天色晚了,明日再去吧。 我与明知府素昧平生,得他举荐已是大恩,自该去感谢一番。 至于其他的,不能妄想。” 明镐在河东路任职多年,举荐杜中宵,是以前他旧部所请,跟杜中宵并无交情。 这已经是难得的情分,杜中宵自该去道谢,其他的就不能多想了。 聊了几句,见韩绛也没有门路,杜中宵道:“算了,馆阁是朝廷育才之地,该凭真才实学进去,不当想什么歪门斜道。 这几日我好好准备一番,静待召试就是。” 韩绛点头:“正该如此。 此次与你一起试馆阁的是解宾王,若是无事,可去走动一番。” 杜中宵这才知道此次入京召试的不只自己一个人,急忙问解宾王的情况。 解宾王年纪已大,为官从年,与杜中宵不同。 明道年间知黄县的时候,遇到天灾,努力救济,存活了许多百姓性命,恰巧陈执中是京东路转运使,极是赏识他。 现在陈执中为首相,荐他入馆阁。 其实解宾王这种才是馆阁官员常见的情形,中进士之后在地方幕职任上历炼十余年,有朝中重臣赏识,才有进馆阁的机会。 在馆阁这清要之地,如果被朝廷赏识,便进入台谏词臣的升官快车道,迅速走上人生顶峰。 如果没有表现的机会,便带着馆职出外任知州,以后看各人造化。 杜中宵为官五年多,做过推官、知县、签判、知军,二十多岁便就被举荐,走的其实是科举名次在前的少年进士的路。 这个轨迹,同年之中,其实是王安石才有资格走的。 不过王安石心气极高,认为地方上锻炼更加重要,不屑于走馆阁这条快车道。 而当年的状元杨寘又英年早逝,庆历二年进士的名额此时是空缺的,杜中宵得到机会,也有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