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连滕大郎这些人,也敢在自己这里坐地起价了。 强自压下心中怒火,吴克久道:“好,大郎说个价钱!” 滕大郎伸开手掌:“小员外,五十贯钱,概不还价! 不过几百斤酒,还不是很快赚回来!” “几百斤——” 吴克久吸了一口气。 “我酒楼里现在一天才卖多少斤酒! 罢了,我也不与你斤斤计较,便就算三十贯钱。 只要制出酒来,立即把与你!” 滕大郎见吴克久已经发怒,顺手推舟:“好,三十贯便三十贯,只是要足钱!” 一贯省陌常规是七百七十文,滕大郎要足钱,就接近四十贯了。 吴克久一咬牙,不再与他计较,答应了下来。 蒸酒之法是长久生意,总能够把钱赚回来。 喝了一会茶,吴克久才道:“知县相公先前有话,本县的酒糟除了官酒务,全部卖与‘醉仙居’制酒。 今日酒楼里已经没有酒糟,只好等明日,我们再用你的秘法制酒。 今日你不要出去,便就在我的酒楼里面歇息,自然好酒好肉。 单等明日凌晨,我们一起制酒!” 滕大郎笑道:“小员外安心,我也正要准备些器具,才好让你见我手段。” 第章似是而非 已经进入腊月,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凌,好似一把把利剑。 前几日下的雪在地上被踩成了坚冰,又硬又滑,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寒彻骨髓。 杜中宵和韩练站在“醉仙居” 门口,看着小厮推着酒糟回来,面色极不好看。 从“其香居” 回来的几人,明显推的是一辆空车。 小厮们把车放下,杜中宵问道:“‘其香居’那里今日为何没有?” 小厮拱手:“小官人,‘其香居’说今日没有酒糟卖与我们,他们自有用处。” 杜中宵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对身边的韩练道:“韩阿爹,昨日的人,看来是吴家所派。 想来也是,其他酒楼都与我们换酒卖,做不出这种事来。” 韩练急得直跺脚:“这可如何处! 可如何处! 被‘其香居’学了这法子,他们便能翻过身来。 我们先前得罪吴家狠了,依着他们先前的性子,岂能够不报复?” “兵来将挡,水来土埯,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们安心做生意就是,如今的知县官人不是史县令,不会再由着吴家乱来。 只要我们生意不坏,赚得到钱,也没有什么。 以后再另想他法,总不能就靠着蒸酒的法子大富大贵。 吴家偷了蒸酒的法去,无非是逼着我们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杜中宵神色平淡,现在倒是看开了。 经过半年辛苦生活的思想混乱,有了机会埋头干了几个月,现在家境好起来,杜中宵终于开始慢慢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