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苓一顿,只默默点头。 “那我便直说,当初下发的那棉衣只絮一层薄棉,余下的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芦蓿。” 伍长道:“穿着那衣服,去边塞巡守,能直接冻死人。 换班的时候,我们方发现有人身体都僵了。” “如此,主将并不管事么?” “兄弟们已经想过办法了。” 伍长摇头:“我们找主将报过许多次,还找过那位甘州县衙的何泊山。 只是,泊山兄说是去甘州寻人,却是再也没有回来,连书信也不曾回了。” “谁?何泊山,他的官职可是主簿?” 叶采苓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正是。” 伍长见她认识何主簿,更觉得亲切了些。 摇头叹息道。 “活生生的人哪,没有死在战场上,先因为身上的衣裳死了。 谁能甘心哪?” “那日何主簿来营里,听兄弟们这么说了,便说要查。 后来又要了纸笔,带着书信走了。” 伍长语气沉重。 “后来天气越发寒,没见何主簿回来,我们便遣人去中帐报过。 也闹过。” 他左右望望,方压低声音道:“那些人没有回来。 说是被当成反贼拿下了。” 叶采苓了然。 怪不得兵营里的人都三缄其口。 想来是之前动过上报的念头,却被压下,大抵是心寒了。 伍长拧着眉头在她一旁站着,不多时道:“叶女官,外头苦寒。 你们也早些离开吧。” 叶采苓顺着他的目光向遥远的天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