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在这?” 采雁正从屋内出来,见着窗前那道负手而立的身影,不禁吓了一跳。 这声响自然也惊动了画桌前的明婳。 她一偏脸,就看到窗前的男人,微微一惊,嘴里的画笔也险些掉下来。 裴琏看着她这副呆愣愣的模样,浓眉轻抬。 这才是他印象里的她。 裴琏并未看采雁,只隔窗对明婳道:“夜已深,该安置了。” 明婳将嘴里的画笔取下,手中的画笔却没放下:“我午后睡了许久,现下还不困,殿下先去歇息吧。” 裴琏瞥向桌上那幅未完的画,道:“明日再画也不迟。” “可我今天就想画完。” 明婳看向他:“殿下不必管我,我这边忙完了就睡。” 裴琏微微拧眉,还想再说,明婳朝他眨巴眨巴眼:“不是你劝我上进勤勉,得有自己的事做么?你说的我听进去了,现下正在做呢。” 裴琏:“……” 他疑心她是否尚在情绪中,故意做出这副样子,说出这些话。 探究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她那双蕴着光亮的眼眸不似作伪—— 她是真的想把画作完。 既如此,他也不阻拦:“那你别画太晚,仔细伤眼睛。” “知道了。” 明婳应下后,便不再看他一眼,低头继续作画。 在窗边站了片刻,裴琏便回了寝殿。 只是夜深人静,头一回独自躺在瑶光殿的床上,心下无端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总觉好似少了什么。 是了,怀里少了个她。 但她能听劝上进,这是好事,他应当欣慰才是。 裴琏阖上眼,酝酿睡意。 然而不知是何缘故,这一夜总不得好眠。 直到窗外天光泛青,他睁开双眼,身边依旧空空如也。 她竟一夜未归? 裴琏拧起眉,寻到明婳时,她正在侧殿的榻上呼呼睡得香甜。 问过宫婢,才知她一直画到丑时,怕回寝殿休息打扰他,便在侧殿歇下。 这般体贴…… 裴琏却并无半分熨帖之感。 他弯腰,连人带被子卷起,抱回寝殿。 她大抵真的累了,全程都睡得很沉。 裴琏坐在床边许久,方才放下帘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