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陆嘉念大抵明白了,乖顺地应了一声,让她去门外候着。 看来上回之事,母后确实吓得不轻,时刻提防她与陆景幽再有来往。 说得委婉些叫叨扰,直白来说,便是劝她不要私会,深更半夜赶紧回去。 陆嘉念瞧着崔嬷嬷走远,趁着最后一点时间,不忿地拉着陆景幽走到角落里,一本正经道: “你也看到了,连母后都这般注意,旁人更别提了。” 说着,她下意识卷着腰间流苏把玩,潋滟眸光在陆景幽身上打转,下定决心道: “金銮殿不能待下去了,明日我就搬回漱玉宫,母后也能安心些。” 还没说完,陆景幽就不满地拧眉,眉眼都耷拉下来,像是受了欺负般赖着她不放手,指节紧紧攥住她的衣袖,丧家之犬般失落。 陆嘉念早就不吃他这一套,耐着性子随口安抚几句,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之人忍无可忍地闷哼一声,稍一使劲就把她拽回来,双臂撑着墙壁,牢牢将她圈在其中,眸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不许得寸进尺,否则” 陆嘉念生怕他今夜没有得逞,当场就收不住,做出些非礼勿视的事情来,狠狠心道: “否则,我就搬去慈宁宫,与母后同住。” 说罢,陆嘉念庆幸自己灵光一闪,想了个合情合理,却让他束手无策的办法,双臂环在身前,唇角悄然勾起。 果不其然,陆景幽灼灼如炬的眸中闪过震惊,发愣地眨了眨,不想听地转过头去。 不愧是他的皇姐,真是够绝的。 如果皇姐真的搬去慈宁宫,整日都在她母后眼皮子底下,他恐怕见一面都难。 漱玉宫虽然束手束脚,但还算能吃点肉末渣滓。 陆景幽凝视着皇姐的神色,看得出没有半点余地,不得不依着她。 他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时不时偷瞄一眼,强行压下心底不甘。 见他如此,陆嘉念倒是忍俊不禁,慈悲怜悯地抬起柔夷,顺着他脑袋的毛发摸了摸。 陆景幽越是委屈不情愿,她看着越是欢悦,笑意愈发明显。 似乎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愤懑地就要扑上来,却让陆嘉念笑得更不道德了。 原来拿捏着要害之处,随性威逼当今陛下,竟会如此有趣吗? 她好像有点理解,为何前世今生,陆景幽总是威胁她了。 “殿下,烦请快些出来,奴婢还要去娘娘那儿复命呢。” 屋外传来崔嬷嬷的声音,陆嘉念不好再耽搁下去,应了一声推开陆景幽,忙不迭走了出去。 一路上,崔嬷嬷手执宫灯伴她身侧,彻底离开了御书房后,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扫了她一眼道: “殿下,老奴斗胆问一句,您与陛下方才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 陆嘉念本是斩钉截铁地出声,但是一想到陆景幽将她抵在桌角,屏风外都能窥见一二,又有些心虚了。 毕竟崔嬷嬷看着她长大,如母后般将她当亲女儿关切,撒谎终究会犹豫不决。 “还说没有,您的发髻都乱了。” 崔嬷嬷嗔怪一句,沿路寻了张石凳放下宫灯,借着月色利落地为她挽好,轻叹道: “殿下,奴婢这些时日也看在眼里,陛下待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