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回家的时候已是半夜,他们又一次以为秦毓的“仕途” 产生争执。 秦毓听得心烦意乱,没忍住开口说:“你们两个把我骗回来就是为了吵架的?” 秦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这几年在外面野的越来越没教养了,怎么跟父母说话呢?!” “是啊,我们为人父母不还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走到这个为你,我和你爸都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怎么就不懂呢?” 秦母也应和着。 车停在路边,秦毓被念叨得头痛,拍了拍车窗让父亲开门。 “干什么去?” “你们接着说,我下去透透气。” 秦父自然不会让他下车,拽着他的胳膊,力道很大:“你给我回来!” 秦毓挥手甩开了父亲的束缚,下一秒秦父扯开安全带朝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秦霄! 你不会好好跟孩子说话吗?你只会动手是不是!” 秦母大喊。 秦毓被打蒙了,身子晃了晃,手扶着车门,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母亲叫喊的声音充斥在耳膜上。 “好好说话?我还没好好说话啊! 就是因为你总是妇人之仁才会把孩子教成现在这种目无尊长的样子!” 秦母哭着把包砸在秦父身上,“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在外面人模人样的,一到家就——” “轰隆” 一声。 一辆夜间行驶的大货车撞到路边,掀翻了这辆装满争吵与愤怒的小轿车。 下一秒,秦毓的世界失去了声音,他艰难睁开眼,看到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秦毓只能看到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唇。 紧接着他再次陷入昏迷。 “我父亲当场身亡,我身受重伤但保下一条命,只是听力严重受损,再也无法恢复到正常水平……我母亲是我们当中受伤最轻的,但那场车祸在她的心里留下阴影,一年后,我父亲祭日那天,她自杀了。” 听到这里,周漾的呼吸一滞,眼眶发红。 秦毓心疼地蹭了蹭他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可周漾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问:“毓哥,疼吗?” 秦毓沉默了,他本想说“不疼”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疼” 。 周漾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死死抱住他,埋在他胸口小声啜泣,“我不知道……对不起……” 他不知道秦毓的经历是这样的,也难怪秦毓再也不碰相机,而他居然还自以为是地想要让秦毓坦白承认自己对摄影的热爱。 “自那起我发现自己再也不想碰摄影机了,因为我午夜梦回之时,总能听到我父母在我耳边的争吵。” “是我害死了他们。” 秦毓平淡地说,“我其实才是该死的那个。” 周漾猛地抬头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