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肆再抬眼时,与行之正好对视上。 行之的平静,似乎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又让宗肆想起他不久前的那句:无论如何,她都会回到我身边。 却说行之若真是在挑衅,宗肆倒能不以为意。 可他却是在陈诉事实一般,不争不抢,且胸有成竹,端的是正夫的架子,这是让人极不痛快的一点。 宗肆收回视线,压下翻涌情绪,浅酌了一口烈酒。 他在这,国公府却也是不好怠慢他的,宁老夫人是长辈,不必过分热情,而卫氏考虑到女婿与大房,却是不得不主动些,毕竟宣王府不喜的是二房,可不是她大房,笑道:“这酒可否是不合世子口味。” “尚可。” 宗肆食指轻抚着杯壁道,倒也算是客气,只是距离感也让人无法忽视。 卫氏道:“裕儿今日不在府中,否则倒可陪世子浅酌两杯。” “夫人不必惋惜,还要谈事,也不宜饮酒。” 宗肆耐着性子道。 “不若我与世子先回卫府去谈事。” 卫霄听出了岳母的套近乎,怕宗肆不耐烦,便赶忙提议道。 宗肆却道:“王府给四姑娘的贺礼不久便能送到,不如再待片刻。” 卫霄转念一想,按照世子的性格,今日既然来了宁国公府,礼数自然也得周全,便未再多言,坐了回去。 只不过有宗肆这尊大佛在,那氛围自是没有他时自在的。 行之的脾性与为人,国公府已算熟悉了,且也算亲近,而宗肆则算得上“贵客” 了,在他面前,说话自然也得顾及几分。 一时倒是无人开口。 宗肆自顾自坐着,那从容之态,也似乎无与人交谈之意,却偏偏还在这岿然不动。 “行之如今得负责宫中巡值,怕是很辛苦吧?” 宁老夫人看着一身官服的行之,便找了个话道。 “趁着年轻,还想再往上爬一爬,便是吃些苦也值得。” 行之一副小辈模样认真道。 宁老太太笑道:“年轻时有抱负是好事,便是先立业再成家,也是可行的。” 却说老夫人如何不满意这个“孙女婿” ?只是与宁夫人想的一样,儿子如今在凉州,明面上是被“贬” ,如今谈及亲事,不是好时机,倒不如先搁置了。 只是心中,却已然是将行之当成阿芙的准夫婿的,言辞中的关心,自然是真心无比。 宗肆坐着一动未动,像个局外人。 只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卫霄不由多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