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道:“总是有我四人一块儿做事,不怕秦王飞上天去。” 元吉道:“若得二位如此留心,真是我们的母后了。” 两夫人多笑起来。 时绮席珍馐,雕盘异果,无所不有。 四人猜拳行令,说说笑笑。 英、齐二王都是酒色中人,起初还循些礼貌,到后来各人有了些酒,谑浪欢呼,无所不至。 古人云:酒是色之媒。 二王酒量原是好的,只因他们醉翁之意俱不在酒,便假装醉态。 元吉道:“我们酒是有了,求二位夫人稍停一会儿,再饮何如?” 正是: 万恶果然淫是首,从教手足自相残。 少停,建成笑对元吉说道:“清风玉馨,音响余筝,正如巫山云梦,难以言传。” 元吉也笑道:“风牌月阵,莺转猿吟,总是我粗浅之人也学不出。” 自此英、齐二王满心畅快,打发宫监与外面伺候的回去了,便同二妃欢呼弹唱不题。 再说秦王因唐帝在丹霄宫养病,他就不回西府,晨昏定省,每日调奉汤药,整顿了六七日。 时日色已瞑,月上花枝,唐帝身子略已痊可,便对秦王道:“吾病今日身体稍觉安稳,你依朕回府去看看。” 秦王不敢推却,只得领了父皇旨意,辞驾出宫。 行至分宫楼,忽听见弹筝歌唱,轻一声高一声,韵致悠扬。 秦王站了一回,见是张、尹二妃寝宫,便道:“他晓父皇有病,正该闷闷沉思,为甚歌唱起来?” 就要行动,忽听见里面喊道:“这一大杯,该是大哥饮的,我却先干了!” 秦王道:“他们弟兄两个,平昔有人在我跟前说许多话,我尚猜疑。 不意如今这时候,还在这里吹弹歌唱,不特不念父皇之疾,反来淫乱宫闱,理实难容。 我若敲门进去,对他训论一番,也是正理。 倘然父皇晓得,又增起病来,反为不美。” 停足想了一回道:“也罢,暂将我的腰间玉带,解下来挂在他宫门上,待他们出来见了,好叫他痛改前非。” 打算停当,即将腰间玉带解来,挂在蟠龙彩凤之门,自即挪步而出。 却说英、齐二王,五更时候忙起身来,收拾完备了。 夭夭、小莺,各送上汤点。 建成对二妃道。 “我二人承你二位如此恩情,时刻不能去怀。 倘秦王这事稍可下手,我们外边必传进来,替你二夫人说。 如里边有什么机会,也须差人报与我们得知。” 张、尹二妃道:“秦王这事,总是你我四人身上之事,不必叮咛;但是离多会少,叫我二人如何排遣?” 建成犹执着二妃之手,哽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