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婚一年了,也该抓紧要一个才是,你母亲会药理,或可让她给你开几幅坐胎药,你吃吃看。” 倒也不怪老太太着急,因着新婚的小夫妻,身体康健没毛病的,又正是对那事最热乎的时候,大都在一年内都会有消息。 何况裴琏是皇家唯一的子嗣,这开枝散叶的任务便是重上之重。 老太太只盼着这远嫁皇室的小孙女能和多年前远嫁的小姑子一样,早早诞下子嗣,这位置才算是稳当了,便是没有丈夫宠爱也没关系,反正有子嗣倚靠。 只老太太不知内情,明婳抬起眼,有些讪讪,“祖母,我……” “有劳祖母记挂了。” 身旁的男人冷不丁开了口,温润如玉的脸庞挂着淡淡浅笑:“不过此事不怪明婳,实是成婚一年,孤公务繁忙,冷落了她。 不过您放心,孤往后会多多陪她,争取让您后年也抱上曾外孙。” 说罢,他偏过脸,看向呆若木鸡的明婳,微笑:“婳婳说呢?” 【86】 【86】 明婳心说你想得美,嘴上却是生硬地扯起一抹弧度,干巴巴笑道:“是、是。” 头一遭面对席上催生,旁的她也不会说,连着说完两个“是” ,便低垂眉眼,装作羞赧姿态。 不过裴琏都表了态,老太太自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又面朝肃王妃,转而问起了明娓的婚事。 “……你对娓娓也得上点心,她今日也满十七了,再耽误下去,真的要错过择婿的好时机了。” 肃王妃赔着笑道:“是,我回去定多多劝她。” 撇去催婚催生这个小插曲,总的来说,这场生辰宴,明婳还是很欢喜的。 难得相聚,下次再见也不知何年何月,宴会后半程,她还挨个给长辈们敬了道酒。 长辈们都知她酒量不好,让她意思意思就成,但对裴琏这位新女婿,老国公和谢三叔可是半点不客气—— 陇西人待客之道便是大碗酒大块肉,两位男性长辈端着酒碗,与裴琏敬了一碗又一碗。 酒过三巡,不觉夜已深了,女眷们都有些疲累,先后离席歇息。 明婳也想回去休息了,但喝醉了的老国公和谢三叔还拉着裴琏,慷慨激昂地追忆往昔峥嵘岁月。 眼见裴琏一张冷白脸庞都喝得泛起酡红,明婳柳眉轻皱。 刚要开口,三夫人上前挽着她的手,笑吟吟道:“接风宴那日考虑到你们舟车劳顿,没敢尽兴喝,今日便让他们老爷们儿喝个痛快。 反正明日闲来无事,尽管睡一整日也不碍事。” 说着,还凑到明婳耳边,低低打趣:“知道你新媳妇心疼俏郎君,但照着我们陇西的规矩,新女婿上门来,都得灌上一回。 待你们到了北庭,你父亲和你兄长还得灌上他一回,这回就当提前演练了。” 明婳自也知道这规矩的,婆家对媳妇有规矩,娘家对女婿自然也有规矩。 区别在于,婆家立的规矩可能磋磨儿媳妇数年甚至是半辈子,而女婿顶多就是酒桌上遭点罪。 “我才不是心疼他。” 明婳垂下眼帘,低低道,“我是怕他喝醉了瞧不清路,万一跌跤了……” 把脑子跌坏了怎么办?没准又要讹上她家了。 三夫人不知她的腹诽,只当小媳妇脸皮薄,笑着拍拍她的背:“行了,这边自有下人看顾,你不必担心,自去歇息便是。” 叔母都这样说了,明婳便也不再逗留,带着婢女,搬着一大堆的生辰礼先回了晞玉山房。 接近中秋,天边的月亮也愈发皎白浑圆,清辉遍洒,满庭空灵。 沐浴更衣之后,已近亥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