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那位,是您的家人吗?” 他也不恼,缓了缓神色坐在她身边。 刚好这时候阿姨送了盘切好的芒果过来,温聿秋拿起叉子想喂她吃,南夏没吃。 “是家里人安排让我见的联姻对象。” 温聿秋嗓音淡淡的,一句话就像是风雪从窗子里飘了进来,瞬间让空气降温。 她其实心里隐隐有这样的预感,没想到会成真,她仰头看向男人,听见他对自己说:“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逢场作戏应付长辈,并没有定下来。” 这是他想到的应对联姻压力的办法,温聿秋缓和了语气,抬手碰上她的脸颊:“生气了?” 他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方式有什么不妥,更不觉得他们会为此吵架。 事实上,交往这么久以来他们很少吵架。 南夏是个很拎得清的人,即便生气也很少隔夜,看起来脾气不好事实上心比谁都软。 温聿秋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她大概会理解他,可是那双眼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南夏清醒地可怕—— “但是你总有一天会去联姻,对吗?” 而且那天不会远。 他们能有什么结果呢,从一开始就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 她也想继续沉浸在这场美梦之中再也不愿苏醒,可如今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她也该醒了。 这场温柔缱绻的梦,做得够久了。 温聿秋在那一刻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他背负着家族的使命,那样情感淡薄的人从来没想过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 他没有否认。 从一开始,温聿秋就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那个夜晚注定不愉快。 阿姨隔着玻璃门原本想进来和温聿秋说些什么,无意间撞见两人冷漠地对着,一个脸色比一个不好看。 她深知现在去打扰他们有些不合时宜,往后退了一步将门轻轻关好。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水珠落在玻璃上发出轻响。 南夏是那样明了,她知道他们这段关系从来都不是她说得算。 他是那样温柔合格的伴侣,事事对她上心,哪怕是她工作上的不顺心他也能看出来。 他教她专业知识,带她去拓展圈内的人脉,扶着她站在更高的地方。 吵架的时候他愿意哄,从来不介意说些软话给她台阶下。 可是即便如此,她就真的占领了主导地位吗?他那样的人,即便是单膝跪在她跟前,比她矮上一头,也不会降了他半分身价。 他永远是那个骄傲的温聿秋,京越的掌权人,谁也更改不了。 豪门的公子哥、身价过亿的商界名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怎么会非她不可。 南夏没再追问,即便她得到了他的承诺又能如何呢,也不过是一句谎言。 他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成年人之间没有童话。 她突然朝他笑了笑,像海棠花瓣轻柔地落在水面上:“阿聿。” 南夏叫他的名字总是不一样的,叫他的全名是带着点儿娇嗔的意味,叫他的昵称又是亲昵的表达。 只是此刻,那个称呼听上去有些哀伤和平静,甚至带了点慈悲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