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长安洛阳高门里的闺秀,一言一行,循规蹈矩,虽高雅矜贵,却有种过于雕琢的匠气。 她身上带着未经雕琢的率真明媚,带着对这世间无穷的好奇心与探索欲,更为难能可贵的,莫过于她对罗氏遭遇的悲悯,对贪蠹横行时的愤懑,还有她那句—— “母后,我想帮她,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明婳困惑地望向皇后,清澈乌眸里盛满一个小辈请求长辈解惑的茫然与渴望:“殿下和我说,刑部会管这事,这事不该我操心。 他说的有道理,但我就是觉得……觉得我或许能出一份力气呢?” 毕竟,她现在也算皇室一份子了。 小公主都可以为女学出一份力,她也可以在某些地方贡献一份力吧。 哪怕那力量微小,总胜过什么都不做。 皇后听着她的疑问,白皙脸庞愈发温柔:“你有这想法,很好呢。” 明婳:“真的吗?” 皇后嗯了声:“你是未来天下人的国母,能对万民有悲悯宽容之心,是黎民百姓之福。” 至于裴琏为何让她别操心,皇后猜测,儿子还是自视甚高,把他的妻子看得太浅薄了。 他当他父皇给他寻了块漂亮石头,却不知这是块璞玉。 只需稍加打磨,他日美玉生辉,琨瑞百年。 “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回去,我替你想办法。” 皇后朝明婳淡淡一颔首。 明婳却是愕然,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皇后娘娘竟要替她想办法。 惊喜来的太突然,她诚惶诚恐地起身:“那就有劳母后了。” 皇后自有她自己的思量,和明婳喝过一盏茶,见时辰差不多,便让儿媳妇先退下。 又抬手扶了扶鸦黑鬓发,吩咐宫人:“去紫宸宫请陛下,就说本宫合了一味新香,请他前来品鉴。” - 从永乐宫回来后,明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一会儿觉得皇后娘娘会不会就随口一说,毕竟太子妃随行出宫的确不合规矩,一会儿又觉得皇后娘娘那般淡然自若,定是有很大的把握才会那样说 这般胡思乱想了一下午,入了夜,裴琏来了。 因着白日在永乐宫提过出宫之事,明婳见着他,莫名还有点心虚。 她下意识想扯出个讨好的笑,转念一想,他昨夜对她的撒娇置若罔闻,哄也不哄她一句,那她干嘛还要对他笑。 不笑! 今夜也不让他碰! 他自个儿睡去吧。 于是只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殿下万福。” 便直起身,打算去书房里躲一躲。 还没迈出一步,裴琏伸手,叩住她的手腕:“过来。” 平淡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握着她的手腕一如既往的炽热。 她莫名其妙被他拉到榻边坐下,“殿下有事?” 裴琏松开她的手,隔着张案几与她对座。 昏黄烛光下,那双幽黑的凤眸落向她的脸庞,逡巡两番,神色晦暗不明:“你给母后请安时,提了去河北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