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亦瞪他一眼,坐上来关上车门。 小纪从后视镜里看他,小心翼翼:“去哪儿?” 桑亦咬牙切齿:“我家。” 靠在那里的人头一歪身体滑落下来正正好躺在了桑亦腿上。 “无论未来日子,翻起几多风雨,紧握这个爱字,贫富生死也好亦是极其愿意……” “只知道是时候拿着鲜花,将心爱预留在盟誓之下,共你漫游在天边,看着低洼,想起我俩在某天白头,无穷牺牲也不怕。” “什么歌?” 桑亦听着有些耳熟,一边将穆文骁的头往上抬了抬让他睡得更安稳,一边问开车的小纪。 “《我的宣言》,亦哥你没听过吗?很火的,很多人用它来求婚,或者婚礼的时候用,亦哥,你out了,这都不知道。” 桑亦愣了愣。 他是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歌词,粤语歌,他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字都不认识多少的文盲了,粤语连蒙带猜能听懂八成。 桑亦低头看了一眼躺在他腿上的人。 幽暗的光影下,那人紧闭着双眼,呼吸绵长。 这是穆氏的小穆总,总是很难让桑亦将他与昔年在烧烤摊上拉二胡的陆文联系在一起。 有了钱,桑亦便催促陆文去检查眼睛。 但陆文他爸不在身边,后妈又不管他,桑亦便干脆陪着陆文坐车去了一趟市中心。 陆文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也给出了建议,专业术语桑亦听不懂,只听明白了几句话:能治,大概需要七八万块钱,有一定危险性,需要法定监护人陪同签字。 “你妈联系上了吗?” 桑亦问。 陆文摇了摇头。 “那你爸呢?” “能联系,但他没钱。” 桑亦“呸” 了一口:“这世道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烧烤摊生意不错,我现在觉得七八万也不多,等凑够了钱,你让你爸回来给你签字就行。” 陆文没言语,但神色并不好。 两人坐车回去的路上,桑亦难得体贴:“你放心,我会帮你赚够钱的。” 陆文头转向窗外,夏日午后的阳光正烈,桑亦伸手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有感觉吗?” 陆文便抓住他的手转过身来摸他的脸。 陆文说:“小树,我有些难受,你安慰一下我吧。” “怎么安慰?我都给你摸了,还要怎样?” 也就是今天看小瞎子心情不好,不然他早将他的手给扔出去了,喜欢摸人脸是什么破毛病。 “你亲一下我吧。” 桑亦惊恐的往后仰头,压低嗓音:“为什么要亲?又没什么意思。” 陆文平静道:“上一次是我亲你,我想知道你亲我是什么感觉。” 桑亦无言以对,谁亲谁还不都是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