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和阿根两兄弟心思细腻,每隔五日都会雷打不动的往时家传信报个平安。 可受暴雪的影响,城外的路都雪封住了,这信未能如期而至,晚几日倒也是正常的。 温宜担心这天寒地冻的,两兄弟在外容易受寒生病,大雪一停,她便准备好几件大氅、暖手的火炉,还有各种驱寒的药品和肉干,让时枫给他们送去。 可到了城门口,守卫的士兵要求出具知府木大人的手令,没有手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城门。 时枫好说歹说,也使了银子,但那守卫黑着脸,说什么都不肯放行,无奈,时枫只能先驾车回来。 温宜不能直接去铸造司里找温宁商议此事,只得拜托棉雨姑娘给温宁捎个话。 城门管制是陛下下的指令,若不是特殊的公差,知府那是断然不会出具手令的。 要想出城,只能等机会。 两日后,蔚澜放会往山北运送一批物资,于温宁而言,正是一个时机。 墨云稷知晓此事后,坚决不同意她这个时候出城。 一旦被蔚澜放现,定然引起怀疑,何况这点小事,交给棉雨就可以了。 他们应该趁着蔚澜放不在城中的机会,将甲胄图盗出来。 但是,温宁也有自己的考量。 墨来恩虽然跋扈任性,头脑也不太聪明,那终究是太妃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如今墨靖远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生是死,她怎么能不念及太妃往昔的情分,狠下心来再对墨来恩坐视不管。 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她也可设法带走墨来恩,顺便也将那两兄弟接回来。 毕竟这大冷的天,两兄弟在山上实在是太遭罪了。 但以墨来恩倔强执拗的性子,她定然不会听从棉雨的安排。 墨云稷深知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强行拦着她,她怕是这几日都要心神不宁,也不利于行动。 便许她出城看看。 思及此,墨云稷最终点了头,许她出城看看。 温宁满目欢喜的望着他,“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误了我们的大事。” 铸造司南门,停着多辆马车,蔚澜放等待装车完毕,就立即出城,陈直此次没有随行,他留在城中,继续调查阿七同伙的下落。 温宁借着帮忙装车的间隙,悄悄躲在了运送物资的车厢下面。 出城后的路果然如她所料极其难行。 大雪封路,很多地方积雪深厚,车轮时常陷入雪中,需众人齐力方能从坑洼之地推出。 待到车队行至通往山北的岔路口附近,温宁借着车厢颠簸的掩护,悄悄从袖中摸出一颗圆润的石子。 指尖微动,石子精准地击向前方马车的车轮轴心处。 “咔嗒” 一声脆响,车轮猛然一震,车身顿时歪斜,车辕深深陷进松软的雪地里。 “快! 快扶住车身,这雪坑太深,我们合力将车子抬起来! 一二!” 士兵们习惯性的围在车子两侧,利用前两次的经验试着将车子从雪坑里抬起来。 温宁的身体紧贴着车厢底壁,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蔚澜放的车驾纹丝不动,他坐在车厢里也没再出来。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呼啸而过,将士兵们的呼喝声撕扯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