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想到忽然听大弟妹说要收回,这一时半会的委实意外,我这边还在同母亲商议解决,还望表姑娘宽容些时日。” 妇人一口一个“母亲” 、“大弟妹” ,分明句句宣告着自己也是温府主子的身份。 而把宅子说成对她的补偿,话中之意更是精明,俨然把这件事分作了两层。 她麻娟住进那宅子,是老太太给她的补偿。 至于这宅子是谁的,那她不管。 姝黛若想要回宅子,便跟大陶氏要去。 姝黛眉目含笑地听完,仓促间已经把意味听清楚了。 前日老太太院里那些对话,她就料到大姑母必然不好对付。 只是不解,姨母为何在收到自己的去信后,只字不提宅子的动静,以至于如此突然。 若是能早些,在自己动身出发前就提议,各方面也都能有所准备。 姝黛做温柔耐烦地回话道:“这座宅子乃母亲留下的遗物,当年暂时交由姨母代管,如今姝黛及笄成年了,收回来亦是遵照母亲的遗嘱。 房契上写着母亲和我的名字,大姑母便当成补偿,也终归名不正。 若因搬出去匆忙为难,便再等几日也罢,辛苦则个。” 她更厉害,几句话就把宅子的关系挑清明。 等闲谁有脸白白抢占故人的遗物,大姑母想要温家补偿,拿温家的房契去补,没得把她母亲的财产拿去填,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还要丢温府的脸面。 而且话中虽说再等几日,可言下之意却是:非搬不可。 麻娟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发臊,含糊应付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实在是措手不及! 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小姑娘娇娇无骨的,结果却颗颗都是软钉子,还叫人拿捏不到错处。 麻娟怎能咽下这口气。 到了二房卓氏的望茗院,闲扯了几句,自然就把话题扯到了二郎温询的婚事上。 凭良心说,温询生得英姿劲朗,脾气耐和,还是折冲府的实职,姝黛一个商户出身的表姑娘,实在有些便宜了她。 麻娟计上心来,既要让姝黛配温询,还要配得名誉损毁,如此才可泄了心中的闷气。 她便只管称赞着姝黛的姿容,说与二郎男才女貌,属相相合,分外般配。 卓氏还能看不出麻娟打什么主意?左不过赖着宅子不想搬动罢了。 直言道:“大姑母难道还不了解我,一辈子被大嫂压得喘不过气儿,只有蜷缩在自己院里才能舒坦些许。 若再娶了那般一个妖冶女子进来,把老二吃得死死的,之后我是院里院外都要被她大陶氏压着,再无翻身之日。” “啧,未必。” 麻娟甩帕子,劝说她:“二弟妹此话差矣。 我见那表姑娘也不是全然软弱的,必不会都听大陶氏摆布。 她手上攥着那许多体己,等续弦给了温询,还不知道谁收服谁呢。 女人到底势弱,温询多宠宠就成了。 便是我再继续住几年宅子,租金也改由二弟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