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暗叹自己做蠢事,亲手将子夜送走,至此也没有转圜余地,眼泪生生流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虽然肚子早已不疼,却借口痛经不肯起,窝在白小婷下铺流眼泪。 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去阻止子夜?情急之?下,陈纵只?剩下假装痛经这一条出路来挽留子夜。 但她也明白,子夜真的要走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 听到三个人关?门离开,陈纵下不来台,假的痛经于是成了?真的心痛。 她一个人占着一间天价陋室,裹在被子里哭到撼天动?地时,子夜自己回来了?。 他坐在床边听了?一会儿,笑说道,“你哭成这样做什么?” 陈纵既震惊,又觉得丢人,哭声也由?此暂停了?一瞬,呆头呆脑地讲,“痛经,没见?过吗?” 子夜哦了?一声,“是么。 这样的话,那我走了?。” 停顿了?一会儿,他方?才将止痛片给她放在床头。 陈纵听到这话,不顾丑样子,不顾衣裳没穿齐整,整个人从?床上蹦起来,扑了?出去,手脚并用,像抱住一只?大熊玩偶那样抱住了?子夜,嚎啕起来。 以免得她摔了?,子夜搂紧她坐在床头,温声安慰,“我不走,你别哭。” 陈纵万万不信,仍旧要哭,“除非你发誓!” 子夜成功被她逗笑,讲,“我跟他们讲,先去给你买止痛片,再去找我爸。” 鉴于她哭得实在撼天动?地,未免惊扰旁人,子夜只?好先同她透露:“哭好了?,起来换身衣服,我们去迪士尼。” 又低声讲悄悄话一样讲,“再晚一点?出发,还没到就要关?门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 陈纵立刻不哭了?。 子夜好笑不已。 等?她换衣服时,开口问,“不想我走,直说就好了?。 干什么自己偷偷躲起来哭?” 这么百转千回的情愫,要怎么解释出口? 陈纵哼着歌,装作没听见?。 街上人挤人,子夜自然而然牵过陈纵的手,拉她走在人潮。 路过昨日的一切,看见?杂志上被丑化的领|袖滑稽卡通大脸,陈纵仍不由?被吸引目光。 子夜这时才同她讲道理,“领袖丑化,也是一种政治手段。 他们主要攻陷的目标是学生,这种煽|动?类似于邪|教,讲的话不决可信。” 陈纵那时并不懂政治。 收回目光,似懂非懂点?点?头。 少?年的子夜也囊中羞涩,身上所有的钱只?够两人门票以及回去的大巴车票,故也只?能坐坐木马,玩玩漂流,看看烟花。 甚至不足以在美食街买午餐,也没有留下一张影像照片。 但那天的每一幕陈纵都能记得,一辈子也忘不掉。 大抵因为讲普通话,两人一路遭了?无数白眼。 即便在那样的情况下,子夜自始至终都没有讲过一句白话。 原来他自从?离开这里,便已决定和这里的一切过往做最彻底的切割。 这样的子夜,又怎么会轻易的回到这里? 那一次他答应来港市,仅仅只?是为了?带她去迪士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