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一滴接着一滴……一滴又接着一滴……像是止不住,也无法拦住……越发明显,也越发清晰。 连绵不断的雨,就像是不停歇的潮涌,仿佛能将人的口鼻都淹没,直到最后力竭,再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惊蛰莫名听了一夜的雨。 结果,醒来也是真的下了雨,那瓢泼的雨声,惊得他茫然,恍惚以为还在梦里,差点醒不过来。 怔愣躺了许久,惊蛰瘫软着不动,整个人的魂魄都不知道被什么勾走,浑噩得很,直到一声接着一声脚步轻响,他才略动了动。 只一动,整个人都像是要死去。 惊蛰呜咽一声,差点哭出来。 四肢的酸痛僵硬,仿佛把他都封印在榻上,根本动弹不得。 “我……” 惊蛰张开嘴,试图说话,却飘出来一个虚软无力的音节。 他立刻住口。 就算昨天他们真的那样这样,这样那样,清醒时候的惊蛰,是绝对没有那样的心力去承受的。 再一听自己的声音,赫然还带着昨日的痕迹,惊蛰如何不感到羞赧? 许是压抑太久,真能将人压抑成个变态?可这两年多来,惊蛰不也清心寡欲,直到近来到了乾明宫,这才……他怎么就没憋得这么……难道是赫连容这治病后的禁欲,将人折腾出毛病来了? 可自己被折腾出病来,做什么要来折腾他? 惊蛰苦得很,只觉得骨架都快被赫连容拆散了。 是三次,还是四次?不会是五六次吧……反正到了后来,他什么都记不住,只觉得神经刺痛,人也都麻木。 要说爽吗? 那自然是爽的。 可爽过头,人就会到达一个临界点,险些被那些感觉给逼疯,不管是身体,还是意识,都不像是自己的。 更别说…… 这具身体似乎从一开始,就背叛了他,臣服于赫连容每夜的玩弄。 这混账…… 昨夜赫连容咬着惊蛰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着自己曾做过的一切。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带着沙哑与轻喘,将那些淫乱,无耻的事,当做什么有趣的乐子般,字字句句在惊蛰的耳边回荡。 这简直要了惊蛰的命。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赫连容居然已经开始调教他的身体?这等放浪无耻的手段,他竟是一点都没发现。 ……或许,他曾有发现的机会。 惊蛰不是没意识到日渐奇怪的身体,以及那比往日更容易被调动的欲望,可是有了调养身体这件事在前,他在屡次疑窦后,都以为这是吃了药后的副作用。 宗元信曾提及过,服药过程中,他容易情动。 惊蛰原以为这种种变化,或许与此有关,谁能想到,这背后竟然有赫连容的身影在? 一想到惊蛰睡得安稳,根本没意识到身边卧榻之人的恶欲,他就欲哭无泪。 他知道赫连容不是什么良善人,可这也太过分了些。 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在夜半时分偷摸玩弄他,他都几乎睡死过去,这样的身体有什么好玩的? 惊蛰起不来,动不了,躺在榻上胡思乱想,一双明亮的眼睛跟着一眨一眨。 赫连容扶住惊蛰,轻一使劲,就把人给带起来。 他在惊蛰的身后放了好几个软软的靠枕,免得他坐不住,这才又递过来温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