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说话都很是费劲,带着几分懵懂的挣扎。 惊蛰踩着冰凉的地面,赤裸的脚趾染上冬日的寒意,冰冷的触感挽回不了沸腾的理智,让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黑暗步去。 他摔在一具冰凉的躯体上。 那也很冷。 冷得如同凝固的石像。 无论是胳膊,亦或是坚固的胸膛,都透着僵硬的死气。 就连刚灌下去半壶冷茶水的惊蛰,都冻得一愣。 他撑着胸膛,发呆了片刻,缓缓低下头去。 侧过耳,垂落的头颅贴着石像的心口。 砰—— 砰砰—— 他听到了心跳声。 在惊蛰模糊的意识里,这座坚硬的石像瞬间融化成人,拥有了一点人气。 他莫名有些委屈,又有几分放松,细长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摸上对方的脸庞,直到盖住了那如同鹰隼的眼神,这才松懈下来。 如同狩猎时逃出生天的猎物,挣出了几分喘息的机会。 “别看我……” 惊蛰喃喃,燃烧的热意,叫人分不清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哆嗦的手指勉力将那如同诅咒,如影随形的目光拢住,他发出无意识的,好似啜泣的祈求。 赤裸如纯洁初生的婴童,却做着最放荡暧昧的诱惑。 “……闭上眼……” 惊蛰隐约觉出什么不对,他似乎不应该和别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亦或者说,皮肤相触的感觉,他已经许久都不曾有过……那很……怪异……但疲倦的身体与精神再拉扯不住,他的头颅无力地垂落在宽阔的肩膀上。 良久,一只大手抚上潮热发烫的后脖颈,捏晕了在痛苦里挣扎的惊蛰。 他如同一只受惊疲累的雀鸟,终于得以落在了无根之木上。 抓着那点破碎、不安的熟悉感,疲倦地栖息着。 惊蛰狠狠睡了一觉,直到他醒来时,看着熟悉的屋顶,还有些回不过神。 身体内的燥热已经褪去,那种异样的,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的热浪消失后,连骨头都变得轻松起来。 他这是……回到北房了? 他是怎么回来的? 惊蛰满心满眼都是问题,不过许是躺得太舒服,他连动都懒得动,就安静地趴在床上放空发呆。 整个北房都非常安静,只余下沙沙的雪声。 他突然想起来,昨夜,好似是除夕。 他受那要命的buff蛊惑,都有些忘了时日。 和容九相见时,根本没想起来这事,是他送他回来的? 那今儿,是初一了。 北房这个年,过得可真是没滋没味。 那么多人,都还在给姚才人的头七忙活。 【今天是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