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这玩意吧,比野草生得还快。 过了半下午,棉花地传的就是土长买了百来头猪崽,十只大肥猪,宰了几只打牙祭。 也有个大声嚷嚷,“啥打牙祭! 屁,那是做种猪用的,你们懂个啥玩意。” “管它啥呢,要是真运了猪崽来,匀头给俺得了,” 有个妇人坐在田道上,解了头巾扇扇风,“俺也养上一头,保管给它喂得肥肥壮壮,年底也吃上一口肉。” “李婶子,你咋口气这么大了,往前不是养只公的也舍不得,嫌弃它只叫唤不下蛋,” 边上撅土的汉子打趣她。 李婶子站起身掸掸屁股上的土,她冲边上众人说:“你们真傻嘞,土长要是运了那么多猪崽来,能做啥。 她一个人长十七八张嘴,能吃得下一头猪吗。” “她指定是,” 李婶子眉毛挑的很高,一副得意的神情,“想叫湾里人都吃上肉哩。” 多么用心良苦,她不买头咋对得起土长。 大伙一听,这话有道理阿,一时纷纷琢磨起来。 至于撞了邪,买了百来头猪崽的土长,其实还一头猪崽都还没磨下来。 回到湾里一听,天杀的,谁传的谣! ! 肉阿肉 等这件事传到姜青禾耳朵里,她倒没信土长买了那么多头猪,以为肯定买了不少头。 立时打开罐子摸了不少麻钱,装在毛口袋里,兴冲冲地出门去了,她指定得选几头好猪。 到了土长家,她疑惑:“猪呢?” “不是说买了一百头的猪吗?” 土长难得郁闷地指指自己的脸,“你瞧着俺像不像猪?” “还百头,” 土长双手抱头,她叹气,“那赶猪客说一头猪娃子一百一,俺说一百,人家直接轰人。” “回到湾里一听,嚯,天杀的一个个传的啥烂糟的。” “那咋能传出来的这事的,” 姜青禾不解。 土长久久沉默,才捂着脸说:“那不是昨天从你那回去,去了李叔家聊社学的事,吃了点酒。 俺说后头迟早要买百来头猪,谁晓得被陈大嘴给听着了。” 陈大嘴是湾里有名的谝闲传高手,苍蝇蚊子从她家飞过,都得挨一嘴说。 姜青禾仰头望屋顶,她实在憋不住想笑,最后趴在桌子上笑够了才说:“那咋办?”